还能再遇见吗【1】
【1】
Henderson律师到警局见因涉嫌运(du)被捕的Trent时遇到了多年前的一个“熟人”，绝对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，具体要从7年前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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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年前：
“Hendo，看来你得调整你的假期计划了。你的老客户——Adam Lallana。”上司Milly把一份案件资料递给他。Jordan Henderson是这间律所新进的热血律师，接手的大多是些捞不到钱的底层客户，眼前这个Adam Lallana就是其中之一。
“又是他？”Henderson律师皱着眉头翻阅着案件相关的记录。
“怎么样，能应付吗，你家里的事不要紧吧。”上司友善的询问，但Lallana先生的案子是个烫手山芋，没人愿意接手，他只是客套的问一句。
“既然是公司接下的客户，我没有什么问题。”原本因为父亲病重而请的假，不得不做调整，加上和这位“老客户”之前的一些“不愉快”，Henderson律师忍着强烈的不悦，来到警局。
“我是被冤枉的。”Lallana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麻烦，Henderson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还遇到过一个也经手过他案件的同行。此人案底之厚，速度慢一点的打印机得没停没歇一整天才能打完他的“业绩”。这是Henderson第二次接手他的案子，上一次就在一个月前。
“上次是偷窃，这回是谋杀，你下次是不是要在地铁站的垃圾桶里塞炸弹了？”
“我说了，我是被冤枉的。”Lallana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。“我下午4点半就离开了怀特太太的寓所，她晚上有个派对，可我离开半个小时后她又给我发信息说派对取消，让我回她的寓所，我一开门就看到她倒在客厅里，满地是血。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。”
“手机短信呢？你说你离开后怀特太太又给你发了短信。”
“要是那手机还在，我就不用让您来赚律师费。怀特太太很小心，我们有专用的不记名的手机号码。可警察说现场都找不到我和她联系的那两部手机。”
“现场到处都是你的指纹，包括凶器上，怀特太太的指甲缝里有你的皮肤纤维，身体里还有你的(Jing)液，你衣物上的血液样本证实了是怀特太太了。没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你曾在4点半离开，并且怀特太太的秘书也说了，没有任何关于派对取消的通知。人证物证齐备，你让陪审团怎么信你，他们看到你的案底就想直接扔你进监狱。我帮不了你；。”Henderson律师很少这样语气不善，他入职不久，还保持着读书时对底层的同情心和正义感，可对这位Adam Lallana却已经是耗尽的耐心。
他是在一个月之前为Lallana处理他的偷窃案时认识他的，起初觉得对方眉清目秀，笑容清爽，没忍住自己那以貌取人的坏毛病，被Lallana的谎言哄得晕头转向，相信他是为生活所迫，为了给朋友的奶奶治病才无奈入室盗窃的。他苦费心力给Lallana争取到了最短刑期，还是缓刑，本以为此人可以就此走向正途，可没料想在为对方庆祝免受牢狱之灾的那天晚上，被对方灌醉，连同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被顺走。Henderson就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情况看，似乎还和那个该死的骗子发生了些什么，他立马去医院验血，还好没有更糟的事发生。
“我知道这次我的麻烦大了，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您，嗯……”Lallana冲着Henderson笑着眨眨眼，“先把录像关了可以吗？”
Henderson想到对方之前的把戏，带着戒备关了录像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是这样……如果说，有医生愿意证明我现在身体情况危急，必须保外就医……”
“想都别想，我不可能帮你搞假证明。”Henderson打断了这个的“提议”，他目带凶光的瞪着Lallana，“自己犯下的事，就自己负责，别想些旁门左道的路数。”
“好吧，真叫人失望啊。”Lallana叹气道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，递给Henderson看一段画面模糊的短视频，“你说我可不可找你们事务所的其他律师咨询一下，这个视频可以不可以作为证据告你性侵我呢。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虽是这么问，但已经再清楚不过了，之前酒后乱性，被对方拍下了视频。
“自己犯下的事，就自己负责。”Lallana笑着说，“不到迫不得已，我也不想这样。”
“你个……狗娘养的。”好教养的Henderson罕见的爆了粗口。
“有人对你说过你爆粗口的样子叫人血脉喷张吗。”Lallana不知死活的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愉快的节奏。
最终Henderson还是照办了，那是他从业以来，唯一的一次违背自己的职业操守和道德良知，为嫌疑重大的犯人以弄虚作假的方式逃脱法律制裁。他给Lallana弄到医生证明，对方在保外就医时逃跑了，从此再没有音讯。这让他自责内疚了很久，直到后来怀特先生受贿案曝光，才得以证明杀怀特太太的凶手另有其人，不过，这都是后话了。Lallana的事给他上了一课，让他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更加小心谨慎、洁身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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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见到的Adam Lallana显然不是7年前的那个小贼，他摇身一变成了当地警队缉(毒)科的督察，身着职业西服，头发修的精致干练，唯独眉眼间的那点笑意，还和最初认识的时候一样。
“你好，Trent Alexander-Arnold的律师对吧？”Lallana没在意Henderson律师的一脸茫然，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“是的，Jordan Henderson。你好。”惊讶之余，Henderson惯性的递出名片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位督察，其他人或许会认错，但是Adam Lallana嘛，不得不说，他让Henderson印象深刻。
Lallana接过名片快速的扫了一眼，故作夸张惊喜的表情笑道：“好久不见啊，大律师，看来您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嘛，年纪轻轻就成了律所的合伙人了。”他轻咳两声，把Henderson往边上拉近了些低声说道：“之前有些对不住的地方，那都是我做卧底时期的权宜之计，实属无奈，万分抱歉。”
卧底？这就解释的通了。Henderson没好意思细想那些“实属无奈的权宜之计”是指什么，是那段视频吗？当然，这只是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，他立马就扼制住了自己这些不受管束的思维，回到正事上。“录口供之前我想先单独见见我的当事人。”
“哦，当然。”Lallana转头让一个年轻警员带律师去审讯室。
Trent Alexander-Arnold是Henderson以前的邻居，Henderson深知对方秉性纯良，不可能干出运(du)的勾当，和Trent细聊之后，摸清了来龙去脉：Trent在骑自行车上学的路上撞上了一个人，对方表示脚受了伤且伤势严重，但又不得不急着将一份包裹送到一个朋友那，Trent出于内疚想也没想就揽下了这活。好巧不巧正好被附近追踪(du)品的警员逮个正着。
Lallana和他的同事来给这个倒霉孩子录口供，“你是说你撞伤那个人，然后就替他把东西带到***车站？”（懒得查地名也懒得编地名…捂脸）
“是的，他说到那里自然会有人联系我。”
“描述一下那人的特征。”
“白人，20来岁，和我差不多高，头发和眼睛都是深棕色，说话带着苏格拉口音，偏瘦，嗯……我要是再见到他我能认出他。”
“抱歉，你未必有机会再见到他，还有什么其他的相貌特征，描述的具体些。”Lallana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说，“你知道，你撞到他的那个地方没有监控摄像，如果你给的人物速写能和我们资料库里的那些有案底的家伙们重叠，可以很大程度减轻你的嫌疑。”Lallana抬起头示意对方继续。
Trent尽量用语言来还原那人的长相，Lallana在边上飞快的画下，最后他把一张人物速写推到Trent和Henderson律师的面前揶揄道：“哇喔……看来我们警局的资料库里是不会有这个人了，得去GQ杂志上找，是吗？我想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二话没说就替他送包裹了，换了我说不定也会这么做。”
Trent被说得有些面露绯色，他辩解道：“我真的只是因为撞伤了他，才帮他运送包裹的。至于他是什么人，包裹里是什么东西，我都不知道。”
“这不是重点，宝贝。”他看着坐在边上的Henderson律师一眼道：“我想应该由你的律师告诉你，你被当场抓获携有两磅的海(*)因，而同时又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支持你的口供，这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照我当事人所说的，那个苏格兰人很有可能是明知道附近有警方追踪，希望利用我当事人良好的社会形象避开搜捕，替他运(du)。目前也没有证据可以完全证明这些(du)品就是我当事人的。”Henderson适时的制止了警方对Trent的有罪推论。
“要不要相信他所说的，是陪审团的工作。”Lallana靠向椅背，手指闲不住敲着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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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Lallana督察，下班有时间聊两句吗。”Henderson在离开前叫住了Lallana。
“恐怕不合规矩吧。”Lallana说话时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“我认识Trent快20年了，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，我认为他完全值得我们多花些时间和精力去找出那个苏格兰人，而不是这么仓促的就把案子移交到刑事检察院。”Henderson说话时恳切的态度，始终带着刚入行时的那份那份真诚与热忱，这无疑是历经长期卧底生涯被现实磨得圆滑世故的Lallana所不具备的。他叹气道：“城南的**区，是大多数不法交易的聚集地，其中有个苏格兰人开的Freedom拳馆，你可以拿着这个去碰碰运气。”Lallana把刚刚随手勾勒的疑犯速写递给Henderson。“你知道，警力有限，我们不可能仅凭一张漫画就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，这案子我可以帮你拖一拖，但涉案(du)品量大，不能保释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Henderson感激的点点头。
“那么……现在你就不需要等着我下班聊两句了吧。”Lallana笑着挑挑眉。
“什么？哦，如果你有时间的话。”Henderson律师有些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开玩笑，毕竟在这人手上吃瘪的次数太多，况且，自己还有一份年代久远的不雅视频在对方手中，怎么说呢，对着他让人紧张局促又略带兴奋。
Lallana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，“还是算了，不耽误你扮演福尔摩斯了，祝你好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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