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法到达 4
-4-
连日来大规模的调查终于迎来了一些成果，一个男孩无意间向朋友透露了他终于得到了“入会”的敲门砖，那个神秘的“指使者”要召见他的使徒了。Jordan在四处埋伏好人手，可最后还是被他们跑了，Andy瞄准主犯迅速追了出去，他很快，且耐力极好，对方穿戴着中世纪的骑士行头，可是缺一匹马，他们跑过了四个街区，距离越拉越短，终于，Andy一个飞踹，把对方放倒了。
近身肉搏Andy就没能讨到便宜，他先是一拳击向对方的面门，那个“骑士”快速侧移，拽着Andy的手，往他腋下重重一击。Andy抬腿扫向对方的肋侧，“骑士”生生挨的一脚，但他随即扣住Andy的腿，将其掀翻在地。他没有要恋战，只想迅速逃离。Andy不得已朝“骑士”开了一枪，“骑士”躲开了，并以最熟练的动作卸掉了Andy的弹夹，他本可以扭折Andy的手腕夺下枪，然后朝他开上几枪，让子弹“物归原主”，但他没这么做。可Andy犯不着对一个嫌犯礼尚往来，他去抢“骑士”腰间的佩剑，拔出来后才发现那是把未开刃的剑，对方趁机逃跑，Andy朝他的背上用力砍去，虽然是未开刃的剑，却也足够给那人沉重一击了，那人吃痛的跑了几步，被追上来的Jordan一把翻到在地，Jordan扯下他的面具。
那是一张熟悉的脸，面具揭开的瞬间Jordan不知所措的停下了所有动作，那个昨晚还给他倒牛奶的人，此刻正面色惨白的喘着粗气。
审讯室，Adam Lallana弓着背坐在一盏强光灯下，他低着头，那身好笑的中世纪盔甲被强光灯烤得发烫，可他的额角却因背部的伤而渗着冷汗。
“三个小时前，你在迪克街的缇缇忒斯特酒吧干什么？”Jordan机械性的问道。
Adam的声音有些干哑，但是他还是不准备给Jordan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，事实上此刻他无论说什么，Jordan都不会满意，Adam自暴自弃的冷笑道：“做正常男人去那常做的事啊。”
“我再问一遍，Adam Lallana先生，请你严肃回答。”
“去找姑娘，然后聊黑格尔，呵……我做的事本身就不严肃，您让我严肃回答，那我只能现编咯。”
Jordan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掌，边上的Andy看了他一眼，他们的队长总是忧心忡忡或者了无生趣，但是很少看到他如此怒发冲发胶。
“上个月19号至本月6号，这期间，你结识了哪些人，我给你个提示，具体交代18岁以下的男孩。想清楚再回答，不然我们随时会[强化审讯技巧]。”Jordan收敛了一下愤怒的表情，但说话时嘴里仍然像是可以咬碎一块石头。
“我连前一晚和谁在一起都不一定记得清，何况那么多天前。”Adam提到前一晚时，Jordan脸上微微的抽动了一下，不过背光，Adam看不到这些。
“好……我来提醒你，你都做了些什么。”Jordan将8名死者的生前的照片推到Adam面前，并详细介绍了她们的背景，有的有孩子，有的要赡养老人，有的丈夫在战争中失去双腿……Adam平静的听着。
“你先是招募一群未成年的处男，三个一组，指导他们以一种邪恶的方式杀害受害者，需要我把你的杀人手法再详细描述一次吗？”Jordan起身，越过桌子，进入强光灯的照射范围内，他双手拎起Adam的领子，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有那么一刻，Jordan看见Adam眼里闪烁着一丝光亮，接着又黯淡了，然后，对方又拿出他那老练玩世的表情，对上Jordan的眼睛：“我从没招募过什么处男，在我的圈子里，恐怕只有橄榄油是处的。”
就在Jordan的拳头落在Adam脸上的前一刻，审讯室的门被打开，Jordan的直属上司Klopp进来，他看了一眼被Jordan甩在地上的Adam，对Jordan说：“嫌疑人我暂时接管，之后会把口供和纪要给你。”他的副手从地板上把Adam捞起来。
Jordan无法理解这一切，他的上司从没有这样粗暴的干涉过他的工作，在一旁的Andy也觉得事有蹊跷。
“等一下，为什么这样？” Jordan拦住了Klopp，“我得参与对他的调查。”他看了一眼被搀扶的Adam，Adam躲开了他的视线。
“到目前为止，你都表现好的很好，现在，回去冲个热水澡，等我消息。”Klopp有力的按住Jordan的肩膀，用不由分说的眼神制止了Jordan的继续纠缠。
Adam在被扣押两天后因证据不足被释放，Klopp建议Jordan寻找新的方向，五年共事让Jordan对他的这位上司有着绝对的信任，可这件事太扑朔迷离了。
“我得继续让人跟着他。”Jordan对Milly说：“我知道他不对劲，什么事他都掺一脚，即使他不是凶手，他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。”
“我看过他的资料，战前是个中学教师，后来开了个酒馆，没案底，人的确很滑头，但是在这件事上，Hendo，你过于执着了。嗯……我想，如果他真是重要的线索，Klopp不会放他走的。”
那份资料是假的，Milly自然不会知道Adam是个作战能力优秀的退役士兵，Jordan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些事，关于那场战争他闭口不谈，几次与Adam的巧遇或者刻意的巧遇他也不愿让人知道。
“好吧，如果你还是不放心，派个人盯着他。不过，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在他身上下功夫，反而……我觉得”Milly斟酌了一下用词，“我是说，迪克街就那么大……我们布了那么多人手，可总是会漏过凶手。”
Jordan很Milly对视一眼。
“好啦。”Milly拍着Jordan的肩膀，“别丧着个脸，都有解决的办法，你这两天……呃……你知道你原本只是和大家不太聊得来，可这两天却像个暴君。放松一点，我们查案是要投入，但不是要被它吞掉。”
Alberto被分到了跟踪Adam的工作，“记住，一刻不离的跟着他，他知道你跟踪他，这无所谓，我要你监视他所有的行动，见过什么人，在哪，然后及时向我汇报。记住，是一刻不离的跟着。”Jordan再三强调道，他当然知道Adam一定会有所准备，Alberto不是他的对手，他只想看看，在Adam被监视的这段时间里，会不会再有凶案发生，这个凶手平均3天作案一次，他不会等太久的。
Alberto很快的来了消息，Adam约了一个学生头子在他酒馆附近的公共澡堂，Jordan赶到时，Adam正一个人坐在桑拿房的长椅上闭目眼神，他腰间围着一块白色浴巾，从浴巾的边缘可以看到他腿上被烧伤的疤痕，他身上不止这一处疤，透过氤氲的蒸汽，Jordan还看到了他胸口以及腰间触目惊心的弹痕，像小孩的鬼脸。Jordan那时候还不会猜到，不久以后，他会轻吻这些疤痕，并且挨个问Adam“这是怎么弄的。”Adam会轻轻地拽着他的金色头发，把他的大脑袋从腰间拉向自己的嘴边，“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
然而此刻，Jordan则没有那么好的兴致，厚实的外套让他在这间桑拿房里浑身发热，他仍然是怒气冲冲的走到Adam面前，居高临下的问他：“刚刚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呢？”
Adam抬起眼，并不意外，他冲Jordan比划了个“安静”的手势，指了指背后的木质隔墙，Jordan一脸疑惑的把耳朵贴在隔墙上，可以听到隔壁几个人在谈些冷冻仓库、卫生检疫、得赶紧转移之类的对话。
Jordan凑到Adam面前，可以看清对方被蒸汽氲湿的睫毛，他压低声音问道：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Adam微笑着摇摇头，“你自己听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他的脸因水汽染上了一层湿润的光泽，Jordan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，又凑近了一点。
“好吧，Henderson警官，记得，你欠我一次。”Adam附在Jordan耳边说了一串地址，“你带队去那，会有惊喜的，要快，时间不多了。”
Jordan离开澡堂时不小心撞到了个人，更不巧的是，那人是之前在沃缇戈酒馆暴打Jordan的混混之一，他高声大喊，“有条子”。在Adam隔壁浴室里谈话的那群人冲了出来，所有人都只围着浴巾，就Jordan穿着齐整，他太显眼了，所有人都围着他。
Adam听到动响，暗骂了一句，冲出隔间，将一盆烧得通红的石头砸向人群，杀出条口子，拉着Jordan逃跑。澡堂内向一个大迷宫，Jordan此刻才注意到Adam的背部，一片巨大的淤青下，还有一道年头更久一点的疤痕，是五年前的那场空袭？Jordan想着，当时他救了他，他的背上都是血，但是他对Jordan说，那是别人的血，那到疤很长，足足有6英寸，边上还有零碎的小疤痕。
他们跑进另一个小隔间，Jordan用背部顶着门，他看向Adam问：“你有带什么武器吗？”
“一把指甲剪。”Adam一边调整他背上的不适一边回答到。“你呢？带枪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原本只是来调查你的，不是来火拼的。”Jordan抽过边上拨木炭用的火钳。
“我应该感到很庆幸吗，你来见我……不带枪。”Adam不忘揶揄一句。
好吧，现在只能指望在这扇门被踹开之前，Alberto能发现不对劲，并且带着支援赶到。可很显然他低估了门外的那群混混，一场混战在所难免。Adam夺下朝他飞捅而来的短刀，躲开眼前这个壮汉，回手划开对方的脚筋，再接着给继续扑上来的人裆下一脚，他的招式不取人性命，只是终结对方短时间内的战斗力，但是这种给人留一线的仁慈，并没给他带来好运，他被两个混子前后夹击，然后一条木椅狠狠的抡在他的小腿上。。
好在Alberto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，带人赶到。
Adam被送进了医院，Jordan立马组了一队人马包围了Adam说的那个冷冻仓库，那是拖肥党用来掩人耳目的地方，表面上看是一个食品仓库，实际却藏匿着军火武器，原本Jordan可以一举破获这桩缠了很久的案子，可还是来晚了一步，武器被转移了，但他们却意外的发现了最近几起食物中毒的源头，拖肥党的人把被他们暗杀了的尸体也藏匿在这的冷库，导致有些食物被污染了，而这些食物又流向市场，反正，Jordan他们立功了，还给了拖肥党沉痛一击。
晚上，Jordan觉得有必要好好的感谢Adam，虽然迪克街的案子还没结束，但是对方毕竟是因为帮他才进了医院，他在医院门口的礼品店犹豫着不晓得该带点什么，服务员热情的向他推荐了各种鲜花，Jordan解释到他探望的是男性，“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会让所有人都喜欢鲜花，包括男性。”在服务员的一再劝说下Jordan带了一束他也搞不清名字的花走向Adam的病房。来到门口是他停住了，他听见里头的对话声，他不是一个在工作以外会去偷听别人谈话的人，他正在考虑是敲门提醒还是暂时离开时，听到了房里的人说起他的名字——Henderson警官。
“他有问题，你得小心他，Adam。”是男孩的声音， Jordan认得这个声音，是上回给他上啤酒，吐槽他发胶过量的那个男孩，他好像叫……Trent。
“你年纪轻轻就是个被害妄想狂。”这是Adam的声音，他和那孩子看来关系很不错。
“这是我认真观察得出的，这就像下象棋，你得注意对方的眼神，他看你的眼神不对，嗯……不怀好心。”男孩严肃认真的分析到。
Adam像是被逗乐了，“跟我说说什么是不怀好心的眼神。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眼睛死死的黏在你身上，啊呀，你下回自己留心就是了。我还得去找D……”
“Trent。”Adam打断了他，“你先回去吧，这些明天再说。”
当Trent走出病房时，Jordan躲到了转角的杂物间里，等他走远时才向Adam的病房走去，他最终还是把那束花扔进了病房外的垃圾桶，心想“不怀好心的眼神？我有吗？”
正当Jordan在门口犹豫不决时，屋里传来Adam的声音：“门外得朋友，你要是再不打算进来，我可要准备休息了。”
Jordan打开门尴尬的笑道：“你怎么发现我的？”
“门缝底下的光，我在陌生的环境，警惕性会比较高。”Adam的脚上打着石膏，Jordan刚刚去问过医生了，说是轻微骨折，但考虑到他之前背上大片的淤青，得留院做一套全面的检查，一周就能出院了。
“抱歉，我无意偷听你们的谈话，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，所以才……我很抱歉。”Jordan又开始紧张的搓手。
“所以……你有吗？” Adam微笑的问道。
“有什么？”Jordan大概不知道，每次他遇到这个微笑时，都会显得蠢蠢的。
“不怀好心，你有吗？”Adam一脸欣赏玩味的看着Jordan，抑制不住的笑意，让整间病房都流动起来。
“没，我没有。”Jordan迫不及待的否认。
“可你不是还找人监视我吗？”Adam似乎没准备放过他。
“那是工作上的事？”Jordan继续解释。
“我们不就是一直在聊工作上的事吗？不然呢？你还有其他的不怀好心？”Adam简直是把对方逼进了死角。
“我……我是觉得，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，你救过我，也帮过我，我们……我们好多年前就认识了，虽然迪克街的案子我认为你有嫌疑，但从情感上讲我并不认为你会做那样凶残的事。白天在澡堂，你对那些人都手留情，他们都是群三流货色，真的要打，不是你的对手，可是，即使在那样危机的时刻，你也没有杀他们，你只是把他们打趴下了。我想，你应该是个好人，或许有什么你不方便告诉我，可我相信，迪克街的案子……我对你应该是有误会。”
Adam笑着听完，“所以，现在可以让你那个跟踪技巧比你还糟的同事别再跟着我了吗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Jordan有些为难，“除非……除非你能交代一下你的行踪。”
“刚刚才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，是什么样的朋友会需要另一方向自己交代行踪呢？”
Adam的调侃让Jordan更加不知所措，他的脸开始变红，嘴巴微微张着，想说点什么，可嘴里像被塞了快棉花糖，什么也说不出。
“好了，我开玩笑的。”Adam笑了笑，“我会尽量配合的，行吗？Henderson警官。”
“谢谢。嗯，还有……叫我Jordan吧。”
评论(2)